「我每天都画花然后送给朋友们,让他们每天早上都能拥有新鲜绽放的花朵。」—— 戴维·霍克尼
彼得·施莱辛格镜头下的戴维·霍克尼,1970年
《布里德灵顿的紫罗兰》源于戴维·霍克尼杰出的花卉静物系列,画中色彩和形式的表现定义了画家宏伟的视觉世界。在水平的短笔触刷出的杜松黄绿色背景前,一株栩栩如生的高贵紫罗兰自深色圆形花瓶中绽放。 虽然作品神秘的构图让人无法认出任何特定的时间与场景,但当中粗矿的笔触为画面上的纹理注入了动感,捕捉了霍克尼在绘画过程中所感受到的愉悦之情。 作为英国艺术史中的重要一页,此作品创作于 1989 年并作为霍克尼回顾展(1988年–1989年)的主要作品,相继于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中展出,展览最后在伦敦泰特美术馆闭幕。
霍克尼式的花朵
「每位在视觉世界奋斗的艺术家都必须回归视觉。你会发现即使是眼前的简单事物也有许多选择。这多么令人兴奋。」—戴维·霍克尼论静物类型
戴维·霍克尼,《克拉克夫妇和珀西》,1977年作伦敦泰德美术馆收藏©戴维·霍克尼 | 戴维·霍克尼,《我的父母》,1977年作伦敦泰德美术馆收藏©戴维·霍克尼 |
1970 年代以来,花朵一直是霍克尼作品的核心主题,因此也经常被视为象征着画家本人的标志,彷佛他将自己融入许多杰出作品之中。霍克尼也曾探索多元的主题,例如其早期作品:《亨利·盖德扎勒和克里斯托·弗斯科特》 (1969年作)、《克拉克夫妇和珀西》(1970-1971年作) 和 《我的父母》(1977年作)。1980年代中期,霍克尼愈加重视花朵的主题而发展出更广泛的静物画,并为记录跨越了几个世纪的丰富自然姿态做出贡献。
保罗·塞尚,《瓶花》,1880-1881年作加州诺顿.西蒙博物馆收藏 | 亨利·马谛斯,《海葵花瓶》,1946年作 | 巴勃罗·毕加索,《桌上的花瓶》 ,1969年作达拉斯纳榭雕塑中心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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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霍克尼所说,「静物画可以像绘画中任何东西一样令人兴奋。 记得有一次我在巴黎对弗朗西斯·培根说道,加州有一幅花瓶里的郁金香画,和他画的任何一幅画一样意义深刻。我猜他可能以为我指的是我自己的作品,但我所说的是诺顿·西蒙博物馆里塞尚的画作。 那真是一幅最美丽的画,那幅作品就和他所做的任何事情一样具有深刻的意义。虽然那只是一些插在花瓶中的郁金香,但它所传达的深度并不在于其主题,而在于其处理方式。」【i】[1]
文森·梵谷,《鸢尾花》,1890年作阿姆斯特丹梵谷美术馆收藏© Photo Art Resource/SCALA, Florence 2021 |
《布里德灵顿的紫罗兰》常被人与霍克尼极度仰慕的的艺术家,文森·梵谷1890 年所作的《鸢尾花》相比较。虽然霍克尼表示梵谷的作品能被广泛欣赏是由于观众能够「看到(作品)是如何完成的:所有的笔触清晰可见」,但他仍赞赏道「(梵谷)真的是伟大的色彩大师……最最伟大的大师。他比其他人看得更多。」[2]【ii】霍克尼的作品也是如此,正如《布里德灵顿的紫罗兰》与《鸢尾花》所共同呈现,画中的背景与主题由色相环上的对比色调(蓝色和紫色对比了黄色或绿色)所构成,相得益彰。
随之而来的感官体验则相当丰富:盛开的花蕾在背景的衬托下绽放,精心调整的对比色既协调又显得高调,彷佛在观众面前改变了光线,并似乎在与印象派画家对话。梵谷因大幅受到印象派技术的影响而频繁使用厚涂法(参见拍品编号31 – 克劳德·莫内,《瓷瓶中的罂粟花》,1883年作),而霍克尼也对每一片花瓣、叶子与色块的纹理进行精细的雕琢,彷佛画中每个部分都是独立的肖像画。
克劳德·莫内,《瓷瓶中的罂粟花》,1883年作拍品编号31:香港富艺斯与保利拍卖联合晚间拍卖,2021年11月30日估价HK$9,500,000 - 15,000,000 / US$ 1,220,000 - 1,920,000 |
视角上的实验
《布里德灵顿的紫罗兰》画于 1989 年,是霍克尼在其对「后立体主义」照片拼贴雄心勃勃的实验之后,重返绘画的杰出范例。由于希望能以非科学的视角而以反映情感的方式构图,这些照片拼贴原本「解决了多年来(艺术家)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如何在不使用传统单点视角的情况下刻画现实。」[3] 【iii】这可能是霍克尼于1984 年 12 月在巴黎旅行时,在庞毕度艺术中心欣赏到巴勃罗·毕加索的《斜倚的裸女》(1932 年作)后所受到的启发。「思考着如何『同时看到背面和正面』」,霍克尼说道:「你不会问自己:『我在哪?』你就在画里面; 你一定是,因为你根本无法在它外面却能同时在其中走动。」[4]【iv】
同年,霍克尼发现了乔治·罗利 1947 年所出版的著作《中国画原理》,而开始对中国传统滚动条画产生兴趣并进一步增强对透视可能性的研究。 1984 年,他受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邀请欣赏 1690 年中国皇帝所订做的72 英尺长滚动条画,并用「4个小时跪着展开羊皮纸,观察所有细节。」[5]【v】作品篇幅巨大,观众必须不断变换欣赏角度,并在宽广的画片空间到处探索才能完整的看完作品,而霍克尼也因此强调这次经历是「有生以来(他)最激动的一个下午之一」[6]【vi】,并在 《布里德灵顿的紫罗兰》展出的前一年创作了一部以滚动条画为中心的电影。
这些滚动条画的影响后继被巧妙地融入了绘画创作之中,最终形成了《布里德灵顿的紫罗兰》等作品。虽然观众从画的正面可以看见花瓶,但在仔细欣赏花枝弯曲的叶子和花瓣时,观者会发现不断变换的有利于观察细节的各种角度,仿佛可以同时从多视角去体验作品。霍克尼透过将观察绘画主题的视角多样化,创造出连贯的视觉空间;他在依循传统的同时进行创新,在拒绝陈旧的观点同时也从自然主义的束缚中得到解放。如同他断言:「透视角度带走了观众的躯体,有一个固定点却没有移动;简而言之,你真的不在那里。如果某样东西想被人看到,它必须有一个观众,任何真实和实际的描述都应来自于这种观赏的体验。」[7]
布里德灵顿的家
霍克尼 1937 年出生于约克郡的布拉德福德,1950 年代末移居伦敦并在皇家艺术学院学习。1960 年代,他搬到洛杉矶并被当地的明媚阳光和色彩所震撼,而这也成为他作品的标志。1970 年代,他的家人开始向英国东边迁移,而妹妹则搬到了布里德灵顿—一个约克郡东部的海滨小镇;母亲很快也搬了过去。 霍克尼成为布里德灵顿的常客,甚至在这里买了一套连着一个工作室的房子,并在2004 年搬进了这栋房子,重新融入广阔的乡村环境。
《布里德灵顿的紫罗兰》以其明亮的黄绿色和充满活力的紫色色调绘制而成,展现了霍克尼所掌握的色彩功底。这幅画是静物流派的经典之作,也是霍克尼著名的彩绘花朵系列的其中精髓。 然而,与其他类似的花卉作品不同的是,《布里德灵顿的紫罗兰》的标题暗示着花朵的地理位置,因此这幅作品也因而被认为是一封写给布里德灵顿和霍克尼的家乡,约克郡的情书。
此次拍品细节
「我说,花开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不是吗?」 — 戴维·霍克尼
藏家之选
身为当代最杰出的创作者之一,霍克尼的作品获得了 80 多项国际奖项和荣誉,成为世界上最负盛名的画家。他的作品被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科隆路德维希博物馆、洛杉矶县艺术博物馆、华盛顿特区赫斯霍恩博物馆和雕塑园、巴黎乔治.庞毕度中心和伦敦大英博物馆等重要机构纳入收藏。
霍克尼曾多次举办个人展览和回顾展,其中包括目前正与巴黎橘园美术馆合作举办的个展〈 戴维·霍克尼:在诺曼底的一年〉(2021 年 10 月 13 日至 2022 年 2 月 14 日);布鲁塞尔波扎尔美术中心举办的〈 戴维·霍克尼:春天到来,诺曼底,2020 〉以及〈戴维·霍克尼:泰特美术馆藏品,1954-2017 年〉(2021 年 10 月 8 日至 2022 年 1 月 23 日);西约克郡盐厂的〈戴维·霍克尼:沃尔德盖特的树林,2010年冬天〉(延长至 2022 年 9 月)。
2020 年 12 月,富艺斯在纽约以霍克尼的景观画《尼科尔斯峡谷》(1980年作)缔造世界纪录,成交金额高达 40,000,000 美元以上。